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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赏乐:记武汉音乐学院中乐系主任谭军教授

2023-12-17
再给我们的编钟一点时间吧!——记武汉音乐学院中乐系主任谭军教授

谭军与编钟

独特的开学“典礼”

武汉音乐学院(简称“武音”)中乐系近年来的开学典礼传为佳话,那就是由系主任谭军牵头率领班子轮流讲解中国文化的“礼乐制度”,这也是他们思政课的一个重要内容。

距今2400余年的湖北随州曾侯乙墓出土的战国时期的编钟是世界上现存最大、最完整的编钟。为此“武音”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作为操持编钟音乐多年的学者型领导的谭军理解与定位是:

“我们多年来所作的编钟音乐是指以‘编钟’为中心、以八音为基础、‘拟’古而不‘拘’古(模拟古乐而不拘泥于古乐),是集歌、乐、舞一体,力求展示出中国古老的和谐文化之风、礼乐精神之气。”

每年新生入学在今天应该如何结合思政课?系里班子决定把“武音”的拳头产品“编钟音乐”作为第一课,主调就是“编钟演奏不仅仅是‘敲钟’,它是乐器,更是礼器,是‘黄钟大吕,国之正音’”。

既然是“礼器”,谭军解释道:周代的音乐领导机构称为“大司乐”,它是世界上出现最早,规模最大的音乐教育与音乐表演机构。它教育贵族子弟学习音乐并非是让他们真正去表演,而是让他们懂得“礼乐”是一种有效的治国方式。换言之,我们今天的大学教育不仅是教授“乐”,更应该教授“礼”,把之前缺失的“礼”重新拾回来。

谭军还说,又由于中国音乐文化由“礼”至“乐”的路数,且编钟在主流“礼·乐”中的至贵至尊之标;再由于三十余年来厚积了以前院长童忠良教授以及后几代院长亲力亲为的不懈努力和丰硕成果……形成了今天的“武音”一个群体的“编钟学者”、“编钟艺术实践者”、“编钟教学者”的强大团队!

中乐系的团队凝聚有目共睹,谭军作为一系之长,处处带头,师生背后戏称他“工头”,采访后得知,编钟因为庞大,而且结束还要卸编钟,绝对是个力气活,以至于有次“卸货”被别人误认为谭军是“包工头”,还问他搬运是什么价格,当然,他还是一系之长,所以“工头”称号不胫而走。

谭军很受师生爱戴,学生经常外出演出或比赛,他“谎称”是学校报销,实际是他自掏腰包贴补学生,许多学生慕名找他学习,他得知是贫困地区生坚决不收任何费用。他用自身的行动讲述着他所说的“礼”,由此也影响着许多年轻人,采访期间,许多年轻教师就表示有机会为少数民族地区做义工是他们的心愿。

谭军以为,弘扬传统文化的意义,可以起到教化学生道法自然,千古圣人,教化为根,对探求事物本源,增强民族自信和凝聚力,让中华优秀文化传向世界等具有深远的影响。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专访武汉音乐学院谭军教授,

讲述《历史回响重奏千年之音》

继而他又说,随着中国文化的越来越重视,曾侯乙编钟让我们的音乐厅成为了世界独一无二;我们还有了编钟的研究、编钟的演奏、编钟的课堂,更有编钟的创作,这也是“武音”一个稳定的和可持续发展的研究课题,更区别其他院校的独一无二的特色之一。

编钟因笙而缘

如同罗曼·罗兰说的那样,人生的转变都是在某些很短的时间内突然形成的,并没有我们以为的什么提前准备和酝酿。

出身在湖北巴州小县城的谭军因为父亲在县城是公务员,多多少少也算县城的“名人”,当地文工团招聘,看中了当时年仅11岁的灵活又单纯调皮的“小胖墩”谭军入团,由此,至今他的“工龄”远远超过和他差不多年龄的朋友。

随州季梁公园,曾侯乙编钟出土的地方

那个年代的文工团,其实就是样样要学,样样要会,歌唱、跳舞、演戏、奏乐器乃至搬运及勤杂工等等,后来乐队需要笙,团里派他去学,可惜,山沟沟里没人教,团里就让他到几百里开外的地方拜师学艺。

冬天的大巴山,地头的霜早已盖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滑成两条细细的长线,日出还未浮现,他的笙声早以打破了寂静,如冻冷的风回荡四野,花儿般的童年内心是份怎样的执着,我们无从体会,那是从真切的艰苦,单纯中走出来的孩子,还是童年时,生命就设定了坚韧、豁达与信任。

谭军回忆那个孩提时代,演出时因过度紧张晕厥、也有过为小伙伴背过黑锅,骨子里那种巴东土家族的血脉却没有停止过的不服输,也让他变得更加的坚毅。无论岁月怎么改变,他永远都像孩童时信任着他人,尽管在雕刻的时光里,少有比心的回应。

1985年,他21岁,因为求知欲,而不是需要一份工作的的他毅然决定参加高考,面对大多空白的知识,他关在小房间备考28天,读了29本书,平均一天只睡一、二个小时,最后踏入了湖北艺术学院(现“武音”)民乐系笙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1992年攻读硕士,学习作曲指挥与笙演奏,是我国第一位笙演奏与理论教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1997年谭军演奏曾侯乙原件编钟

说起与编钟结缘他娓娓道来,“就是因笙而起,考进武音的前一年,也就是1984年的9月,全套曾侯乙编钟的复制件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成功献演。

之后,那时学校每周六都会到省博物馆做一个专场的编钟公益性演出,接待贵宾、社会开放等等。所以从我进校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跟着老师们每星期也去博物馆参加编钟的艺术实践演出,最开始当然是在演奏团里吹笙,后来慢慢开始上手进行编钟演奏,相当于每星期都要跟编钟见上一次面。”

当时很多观众没有见过编钟的演奏,我们就在讲解中告诉大家,“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为什么呢?因为1970年4月,我们国家第一颗成功发射的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发射回地球的《东方红》音乐,就是由1956年在河南信阳出土的编钟所演奏的”,这样的讲解加上演奏,让来博物馆的观众深刻了解。

幸运的是,我的导师,武汉音乐学院蒋朗蟾是上海人,曾任教于东北音专、沈阳、天津、武汉音乐学院等,还担任武汉机械工艺所和上海民族乐器厂技术顾问。在武音任教期间,蒋老师在1978年起就参与了曾侯乙墓出土乐器的研究。尤其对古乐器(编钟、编铙、錞于、铜鼓、编磬、瑟、琴、筑、篪、排箫、埙、笙等)的研究、复仿制及文献资料收集、演奏方法的研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1993年蒋老师还创办了湖北白云古典艺术研究所。策划设计了长沙、荆州、河南等博物院馆,南京夫子庙、武汉东湖楚天台、深圳民族文化村等仿古音乐演奏,并为之配制仿古乐器,替香港中文大学仿制部分曾侯乙编钟供学术研究,为台湾南华大学、台南艺术学院设计制作了成套仿古乐器为上海民族乐团设计监制了专业乐团适用的编钟,此套编钟形制已为香港中乐团和新加坡华乐团所沿用。

因此,蒋老师在武音首创了国内音乐考古专业,而我因为在湖北博物馆演奏了几年编钟仿古乐,也逐渐喜欢上了音乐考古,由此,我也就幸运的成了中国笙专业硕士生第一人。”

谭军(左)参加央视《国家宝藏》节目

硕士生期间,我除了要完成笙专业的所有课程,我还配合导师研究了第一个项目,那就是1978年在楚地发现和挖掘的的湖北随州出土的曾侯乙墓的大型仿制编钟落户东湖磨山楚天台的文旅项目。

音乐考古是门学科

问及谭军曾侯乙编钟原件的声音是怎样的?他回答,“比任何一件我接触过的复仿制编钟的音色都更纯净,有时我也想她出土时是泡在水里的,再加上几千年的氧化与水的润沁等因素,是不是会对它的音色有一些影响?但也确是门学问”。

记得1997年在庆祝香港回归之前我采访谭盾时他说他曾因为钟槌而认识谭军,至于钟槌是什么?我当时似懂非懂,这次采访谭军告诉我:

谭盾当年对编钟有个宏大的作曲构想,并带着自己花了8000多美金在日本买的各种西洋打击乐槌前往湖北省博物馆。结果这些槌都与想象音响及演奏效果出现很多差距,比如那个打小军鼓的钢丝刷,太软了,放在编钟上震动不了;马林巴槌可以打响,音色也不错,但它是毛线缠的,持续演奏十几分钟后槌就废掉了。

见到此景大家都着急,当时陪同谭盾的蒋朗蟾老师突然想到我一直在研究编钟击槌,家里还有一堆……当即让我背着几大包击槌赶去,谭盾拿起一个一试觉得音色超棒,当即确定就用我研制编钟击槌来演奏所创作的香港回归庆典交响乐——天地人,由此也幸运的成为了作曲家谭盾钦定的演奏此作品的第一位编钟演奏员。

其实,在此之前,谭军已开始探索编钟的演奏方法了,甚至还申报了“编钟系列击槌”的研究课题,拿着拨给他的5000元经费,做了四、五十个系列的击槌,有青铜的、塑料的、橡胶的、木头的……家里摆都摆不下了,因为学生时代就在博物馆演奏,最开始用的击槌,是照着文物画片上丁字锤的样式制造的,但后来发现如果木头软硬度不一样,敲击出来的音色就不一样。

这一炮打响后,从此他把编钟古乐当成是终生研究的方向,并且喜欢上了音乐考古,还开设了迄今为止全国高校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编钟古乐演奏课,并且创办了编钟乐团,邀请作曲家为编钟写作品,以期让古老的编钟焕发出青春朝气。

谭军说,“盛于春秋战国的编钟,关于它的记述,多出自典故文献,而它究竟能击打出什么样的乐曲,无人知晓。要想复原当年的钟乐,还得细致地研究相关的典籍。”

说到激动时,他拿出刚刚被聘为湖北省歌剧舞剧院院长一职正在写的策划案,说:想象那场景,“楚人好商音”,“楚王好细腰”,厚重的编钟占地颇丰,而细腰舞女们光丈八的衣袖展开就足有三米,六十四人齐舞,钟鼓齐鸣,裙裾飞扬,是怎样一个宏大气魄的场面。

高雅音乐进校园——谭军指挥照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说编钟古乐于平民百姓,已经不是几回,而是不得闻了。而我要干的事,便是将编钟这种“皇家乐器”带给大众。

相比记述在历史典籍中的编钟古乐,不能够闻其声,见其形,历史只能永远是历史。谭军说,“说的再多,都不如敲响一声钟”。

当年在我国河南信阳出土的第一套13枚编钟演奏的东方红乐曲随着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唱响太空,那一支机械录音播放出带着杂音的东方红,相伴了几代人的记忆。如今科技的发达,通过舞美声光来综合展现的国乐之美,一定能够带给更多人我们几千年来灿烂文化的瑰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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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只是吹好笙,后来学了作曲,又学了指挥,礼乐需要程式化,指挥恰恰弥补了这点”,他还说“回过头来看自己一路走来,仿佛一个山峰一个山峰在攀登,现在我觉得我是在为编钟音乐进入另一座高峰在攀登。”

礼序乾坤,乐和天地。谭军坚信:乐有“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人有“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根植于优秀传统文化的文化自信,也必将继续滋养着中华民族的未来,至于编钟的未来,他说:

“因为编钟的史料几乎没有,或者目前没有,因而也有着更多的可能性等待我们去挖掘,希望爱乐者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从左往右依次为):

谭军教授、笔者越声、向思义教授、荣政教授

文字|越声

图片|谭军

编辑|艺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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